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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宋史:卷三百三十四 列传第九十三

○徐禧(李稷附) 高永能 沈起 刘彝 熊本 萧注 陶弼 林广 徐禧,字德占,洪州分宁人。少有志度,博览周游,以求知古今事变、风俗利疚,不事科举。熙宁初,王安石行新法,禧作《治策》二十四篇以献。时吕惠卿领修撰经义局,遂以布衣充检讨。神宗见其所上策,曰:“禧言朝廷用经术变士,十已八九,然窃袭人之语,不求心通者相半,此言是也。宜试于有用之地。”即授镇安军节度推官、中书户房习学公事。岁余召对,顾问久之,曰:“朕多阅人,未见有如卿者。”擢太子中允、馆阁校勘、监察御史里行。 与中丞邓绾、知谏院范百禄杂治赵世居狱。李士宁者,挟术出入贵人间,尝见世居母康,以仁宗御制诗赠之。又许世居以宝刀,且曰:“非公不可当此。”世居与其党皆神之,曰:“士宁,二三百岁人也。”解释其诗,以为至宝之祥。及鞫世居得之,逮捕士宁,而宰相王安石故与士宁善,百禄劾士宁以妖妄惑世居,致不轨。禧奏:“士宁遗康诗实仁宗制,今狱官以为反,臣不敢同。”百禄言:“士宁有可死之状,禧故出之以媚大臣。”朝廷以御史杂知、枢密承旨参治,而百禄坐报上不实贬,进禧集贤校理、检正礼房。 安石与惠卿交恶,邓绾言惠卿昔居父丧,尝贷华亭富人钱五百万买田事,诏禧参鞫。禧阴右惠卿,绾劾之,会绾贬官,狱亦解。禧出为荆湖北路转运副使。元丰初,召知谏院。惠卿在鄜延,欲更蕃汉兵战守条约,诸老将不谓然,帝颇采听,将推其法于他路,遣禧往经画。禧是惠卿议,渭帅蔡延庆亦以为不然,帝召延庆还,加禧直龙图阁,使往代,以母忧不行。服除,召试知制诰兼御史中丞。官制行,罢知制诰,专为中丞。邓绾守长安,禧疏其过,帝知其以惠卿故,虽改绾青州,亦左迁禧给事中。 种谔西讨,得银、夏、宥三州而不能守。延帅沈括欲尽城横山,瞰平夏,城永乐,诏禧与内侍李舜举往相其事,令括总兵以从,李稷主馈饷。禧言:“银州虽据明堂川、无定河之会,而故城东南已为河水所吞,其西北又阻天堑,实不如永乐之形势险厄。窃惟银、夏、宥三州,陷没百年,一日兴复,于边将事功,实为俊伟,军锋士气,固已百倍;但建州之始,烦费不赀。若选择要会,建置堡栅,名虽非州,实有其地,旧来疆塞,乃在腹心。已与沈括议筑砦堡各六。砦之大者周九百步,小者五百步,堡之大者二百步,小者百步,用工二十三万。”遂城永乐,十四日而成。禧、括、舜举还米脂。明日,夏兵数千骑趋新城,禧亟往视之。或说禧曰:“初被诏相城,御寇,非职也。”禧不听,与舜举、稷俱行,括独守米脂。先是,种谔还自京师,极言城永乐非计,禧怒变色,谓谔曰:“君独不畏死乎?敢误成事。”谔曰:“城之必败,败则死,拒节制亦死;死于此,犹愈于丧国师而沦异域也。”禧度不可屈,奏谔跋扈异议,诏谔守延州。夏兵二十万屯泾原北,闻城永乐,即来争边。人驰告者十数,禧等皆不之信,曰:“彼若大来,是吾立功取富贵之秋也。”禧亟赴之,大将高永享曰:“城小人寡,又无水,不可守。”禧以为沮众,欲斩之,既而械送延狱。比至,夏兵倾国而至,永享兄永能请及其未陈击之。禧曰:“尔何知,王师不鼓不成列。”禧执刀自率士卒拒战。夏人益众,分阵迭攻抵城下。曲珍兵陈于水际,官军不利,将士皆有惧色。珍白禧曰:“今众心已摇,不可战,战必败,请收兵入城。”禧曰:“君为大将,奈何遇敌不战,先自退邪?”俄夏骑卒度水犯陈。鄜延选锋军最为骁锐,皆一当百,银枪锦袄,光彩耀日,先接战而败,奔入城,蹂后陈。夏人乘之,师大溃,死及弃甲南奔者几半。珍与残兵入城,崖峻径窄,骑卒缘崖而上,丧马八千匹,遂受围。水砦为夏人所据,掘井不及泉,士卒渴死者太半。夏人蚁附登城,尚扶创拒斗。珍度不可敌,又白禧,请突围而南;永能亦劝李稷尽捐金帛,募死士力战以出,皆不听。戊戌夜大雨,城陷,四将走免,禧、舜举、稷死之,永能没于陈。 初,括奏夏兵来逼城,见官兵整,故还。帝曰:“括料敌疏矣,彼来未出战,岂肯遽退邪、必有大兵在后。”已而果然。帝闻禧等死,涕泣悲愤,为之不食。赠禧金紫光禄大夫、吏部尚书,谥曰忠愍。官其家二十人。稷工部侍郎,官其家十二人。 禧疏旷有胆略,好谈兵,每云西北可唾手取,恨将帅怯尔。吕惠卿力引之,故不次用。自灵武之败,秦、晋困棘,天下企望息兵,而沈括、种谔陈进取之策。禧素以边事自任,狂谋轻敌,猝与强虏遇,至于覆没。自是之后,帝始知边臣不可信倚,深自悔咎,遂不复用兵,无意于西伐矣。子俯自有传。 李稷,字长卿,邛州人。父绚,龙图阁直学士。稷用荫历管库,权河北西路转运判官,修拓深、赵、邢三州城,役无愆素,然峭刻严忍。察访使者以为言,都水丞程昉亦诉其越职。诏令件析。御史周尹又论稷父死二十年不葬,仅徙东路,俄提举蜀部茶场。甫两岁,羡课七十六万缗,擢盐铁判官。诏推扬其功以劝在位,遂为陕西转运使、制置解盐。秦民作舍道傍者,创使纳“侵街钱”,一路扰怨,与李察皆以苛暴著称。时人语曰:“宁逢黑杀,莫逢稷、察。” 种谔起兴、灵议,稷闻之亦上言:“可令边面诸将各出兵挠之,使不得耕种,则其国必困,国困众离,取可决也。”及出境,稷督饷,民苦折运,多散逸,稷令骑士执之,断其足筋,宛转山谷间,凡数十人,累日乃得死。始,稷受旨得斩郡守以下,于是上下相临以峻法,虽小吏护丁夫,亦颛戮不请。军食竟不继。谔谋斩稷,客吕大钧引义责之,复使还取粮。既集,谔犹宣言稷乏军兴,致大功不就,坐削两秩,贬为判官。 永乐既城,稷悉辇金、银、钞、帛充牣其中,欲夸示徐禧,以为城甫就而中已实。积金既多,故受围愈急,而稷守之不敢去,以及于难。李舜举别有传。 高永能,字君举,世为绥州人。初,伯祖文<山不>举州来归,即拜团练使,已而弃之北迁,其祖文玉独留居延州,至永能始家青涧。少有勇力,善骑射,由行伍补殿侍,稍迁供奉官。种谔取绥州,发永能兵六千先驱入啰兀,五战皆捷,转供备库副使。治绥德城,辟地四千顷,增户千三百,即知城事。 元丰初,为鄜延都监。秋,大稔,夏人屯二千骑于大会平,将取稼。永能简精骑突过其营,骑卒惊溃,获钤辖二人。转六宅使。夏人患之,令曰:“有得高六宅者,赏金等其身。”经略使吕惠卿行边,永能伏骑谷中,以备侵轶。边骑果至,驰出击走之。夏兵二万犯当川堡,永能以千骑与相遇,度不能支,依险设疑兵,且斗且却,而令后骑扬尘,若援兵至者,奋而前,遂解去。擢本路钤辖。 四年,西讨,永能为前锋,围米脂城。边人十万来援,永能谓弟永亨曰:“彼恃众集易吾军,营当大川,宜严陈待其至,张左右翼击之,可破也。”诘旦,鏖战于无定河,斩首数千级,得马三千、橐驼牛羊万计。城犹未下,密遣谍说降其东壁守将,衣以文锦,导以鼓吹,耀诸城下,酋令介讹遇乃出降。进东上阁门使、宁州刺史,以年请老,不许,又进四方馆使、荣州团练使。 永乐之役,献谋皆不用。城既陷,其孙昌裔欲援之从间道出,永能叹曰:“吾结发从事西羌,战未尝挫,今年已七十,受国大恩,恨无以报,此吾死所也。”顾易一卒敝衣,战而死。其子世亮与昌裔求得尸以归。诏赠房州观察使,录世亮为忠州刺史,诸孙皆侍禁殿直。 永能家世州将,所领多故部曲,拊之有恩惠,遇敌则身先之。下有伤者,载以己副马,故能得士死力。远近喜言其事,称之曰“老高”。及死,边人无不痛惜。尝过其远祖唐绥州刺史思祥淘沙川庙,得画像及神道碑上之,诏即所在赐田三十顷,以奉祭祀。 永能之亡,延州将皇城使寇伟亦力战而没,赠均州防御使。 沈起,字兴宗,明州鄞人。进士高第,调滁州判官,与监真州转般仓。闻父病,委官归侍,以丧免,有司劾其擅去。终丧,荐书应格当迁用,帝谓辅臣曰:“观过知仁。今由父疾而致罪,何以厚风教而劝天下之为人子者。”乃特迁之,知海门县。 县负海地卑,间岁海潮至,冒民田舍,民徙以避,弃其业。起为筑堤百里,引江水灌溉其中,田益辟,民相率以归,至立祠以报。御史中丞包拯举为监察御史。吏部格,选吏以赃私絓法,无轻重终身不迁。起论其情可矜者,可限年叙用,遂著为令。立县令考课法,设河渠司领诸道水政,乞采汉故事,择卿大夫子弟入宿卫,选贤良文学高第给事宫省,勿专任宦官,宗室袒免亲令补外官,复府兵,汰冗卒,书数十上。以论兴国铁官事不合,出通判越州,改知蕲、楚二州。 京东岁饥盗起,除提点刑狱。至,则开首赎法携其伍,盗内自睽疑,转相束缚唯恐后。改开封府判官,为湖南转运使。凡羽毛、筋革、舟楫、竹箭之材,多出所部,取于民无制,吏挟为奸。起会其当用,自与商人贸易,所省什六七。召为三司盐铁副使,直舍人院。 熙宁三年,韩绛使陕西,加起集贤殿修撰、陕西都转运使。庆州军变,将寇长安,起率兵讨平之。会韩绛城绥州不利,起亦罢知江宁府。入知吏部流内铨。奉使契丹,至王庭,其位著乃与夏使等,起曰:“彼陪臣尔,不当与王人齿。”辞不就列,遂升东朝使者,自是为定制。六年,拜天章阁待制、知桂州。 自王安石用事,始求边功,王韶以熙河进,章惇、熊本亦因此求奋。是时,议者言交阯可取,朝廷命萧注守桂经略之。注盖造谋者也,至是,复以为难。起言:“南交小丑,无不可取之理。”乃以起代注,遂一意事攻讨。妄言密受旨,擅令疆吏入溪洞,点集土丁为保伍,授以陈图,使岁时肄习。继命指使因督餫盐之海滨,集舟师寓教水战。故时交人与州县贸易,悉禁止之。于是交阯益贰,大集兵丁谋入寇。 苏缄知邕州,以书抵起,请止保甲,罢水运,通互市。起不听,劾缄沮议,

【摘录】《二十五史查询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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